围绕着世界首个获得新药证书的基因治疗药物“今又生”(Gendicine)的归属,新的战斗再次爆发。只不过,这一次主战场是在美国。
就在深圳赛百诺提起诉讼,要求该公司创始人、“今又生”之父彭朝晖向该公司归还自己名下的“今又生”专利的官司在深圳耗时20个月仍然没有等到判决结果时,主导这场诉讼的赛百诺大股东奔达制药公司在美国反遭起诉。
2010年初,奔达公司第二大股东美国Pope 资产管理公司起诉奔达资不抵债,要求对其进行清算和接管。3月31日,这一官司在奔达位于美国的注册地特拉华州高等法院开庭。
尽管至发稿时间为止,法庭还没有做出判决,但是情况看似分明。
2009年7月,Pope等六个奔达公司的股东在纽约高等法院起诉奔达,要求其偿还约800万美元可转债。2009年10月17日,纽约高等法院判决奔达公司须归还该可转债。尽管奔达的股价在2010年初从长期徘徊的每股2美分左右涨到了7美分,但是总市值仍然不过700万美元。
2006年,湖北奔达制药凭借其即将收购赛百诺的美好愿景,在美国柜台交易(OTCBB)上市,并收获了超额融资,总认购额高达 4000万美元。而在奔达上市4年后,其股价已经掉到因为区区的800万美元债务就有可能被清盘的地步。
“而一旦奔达被清盘,它潜在的最优良资产赛百诺也自然会被易主到Pope和美国其他战略投资者那里,赛百诺屡屡受挫的国际融资将最终通过这种曲线的方式来实现。”彭朝晖告诉《科学新闻》。
命运多舛
彭朝晖与奔达控制的赛百诺已经在2008年公开决裂。而“今又生”这一中国为数不多的世界首创药物也在双方的拼争中命运坎坷。
作为基因治疗的一种主要形式,“今又生”主要利用病毒载体传递一个正常功能的p53基因,这个基因主要起到抑制肿瘤的重要作用。人类50%以上的肿瘤是由p53基因的不正常表达引起。p53不仅能激活DNA修复蛋白质,如果DNA遭到破坏,它还能抑制细胞增长;而且,如果不能修复被破坏的DNA,它还能诱导细胞死亡(凋亡)。
彭朝晖在1998年初创立了深圳赛百诺。在得到了政府、国有企业和私人投资者的大力支持后,1998年中赛百诺启动了“今又生”的临床试验。
经过5年努力,2003年末,“今又生”得到了世界上第一个基因治疗药物的新药证书,当时,彭朝晖被誉为民族英雄。
尽管被寄予厚望,“今又生”没有达到预期的庞大销售额,而赛百诺则陷入了财务困境。2006年11月,赛百诺被奔达兼并,并购价仅为1500万美元。2007年,“今又生”的销售额增至500多万美元,尽管仍远远低于预期的巨大收益。
但是,2008年6月,彭朝晖与大股东奔达的冲突导致他辞去了赛百诺的职务。彭朝晖指责靠原料药和中药起家的奔达不懂得生物制药,屡屡出现的管理失误又导致了“今又生”生产工艺不达标,甚至在2008年6月被吊销了GMP生产证书。
奔达的GMP生产证书已于2009年8月被恢复。但是由于GMP风波和彭朝晖与奔达的交恶,2008年,市场刚刚有所起色的“今又生”销量又迅速下滑,销售额从576万美元直降到277万美元。这一结果已经足以把奔达的股价从几美元拉到几美分这个量级。
而且,“由于奔达方面不愿意放弃大股东的地位,导致赛百诺几次国际融资来发展‘今又生’(主要通过扩大临床试验适应症)的工作都功亏一篑。”彭朝晖说。他一直认为,“今又生”的销售不利与它被批准的临床适应症(只有鼻咽癌一种)太少有关。尽管基因治疗有很广泛的应用前景,但是由于医生们不敢贸然将其应用在其他癌种上,所以导致销售不畅。此外,作为一类新药,“今又生”也无法被医保所负担,3380元一支的昂贵价格也让很多病人望而却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