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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的美好激励着艺术家的心,象永不枯竭的源泉滋生着创作的激情,从而诞生了无穷无尽美不胜收的不朽之作;反过来性艺术的魅力,始终燃烧着欣赏者的活力与生命。于庆成就是这样一位艺术家,他通过泥土抟出从农民身上得到的灵感,特别是着力发掘他们的淳朴的性魅力,凸显了人本精神与追求。笔者认识这位国内外知名的泥塑艺术大家,还得从两年前第一次见到他的作品谈起。
一件标志性的雕塑
2011年秋,一年一度的广州性文化节开幕了。笔者随着摩肩接踵的人流鱼贯地进入喧闹的展厅,立刻被迎面一座耸立着的足有两米高的主题雕塑所吸引。男男女女的参观者无不啧啧称奇,竟自争先恐后地排起队与这尊雕塑合起影来。
何方雕塑这般神奇,征服了这么多观众?打眼一看,雕塑只不过是人们比较熟悉的一尊成年男子的人体造型,看上去还显得有些土里土气,意想不到的是雕塑家将男子那根生殖器极为夸张地突出塑造了出来,使得硕大的男根极为抢眼,连上面的血脉都是贲张的。
无需任何解说,人们便领悟到作者是在运用夸张的艺术手段,大胆地展现性的能量以及不可捆绑和束缚的性欲望,从而出神入化地反映了性文化节的主旨,成为一件标志性的符号。在这里,性发出了极为苦涩的呐喊,同时又无法压抑。面对雕塑,笔者在莞尔一笑的同时也不得不拍案叫绝。
一件看似普通的雕塑作品,能与普罗大众产生这么强烈的共鸣,除了归根结底是性——这一伟大的主题成就了作者之外,也不能不佩服艺术家着想超拔的艺术灵性与勇气。是他将群众那种对性的欲言、难言的感受,特别是性所处的某种社会尴尬境地,通过不同凡响的艺术雕塑表现了出来,使得观众既感受到了性的张力,也受到这一旷世之作的感染与启示。在它面前,无论男女观众都自觉不自觉地失去了往日的羞涩,不再回避性这一敏感的主题,表现出了对作品的热烈欣赏与亲昵。
惊叹之余,笔者对雕塑者的奇思妙想由衷叹服。禁不住要问:是谁将这伟大的性和性的社会现状通过艺术手段这般破天荒地表现了出来?这一雕塑的作品名称是什么?可惜,笔者找遍雕塑作品四座,也没有发现任何标明。性文化节主办人在笔者的一再追问下,只含混地说是“西安美术学院的一位教授”雕塑的,具体名称和雕塑者姓甚名谁也没能介绍出来。
转年,上海性文化节又如期揭幕。会议期间,笔者在全国人大原副委员长费孝通题词的“五千年来第一展”的中华性文化博物馆,再次发现了这一雕塑作品醒目地矗立在博物馆院中,可以说是这“五千年来第一展”的第一雕塑。
后来,在几乎所有涉足的性文化活动场合,笔者都能见到这件作品鹤立鸡群般地出现,不愧为一件具有划时代特点的标志性雕塑。
在盘山横空出世
这样一座在性学范畴如影随形般的雕塑深深地铭刻和打动着笔者,驱使我们设法追寻它的创作者到底是谁?他在那里?是个什么样的人?作品是怎样创作出来的?
追寻,将笔者引到了天津蓟县,找到了这位“隐姓埋名”的作者。他的名字叫——于庆成。
初次见面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在县城一间白天都需要点灯的普通平房民居里,笔者发现了这件行走天下、倍受青睐作品的泥塑复制品就摆放在他的案头,屋内四壁架子上挤挤擦擦满是各色各样、大大小小的泥塑作品,其中不乏表现性主题的雕塑。
于庆成随手拿起笔者找寻的作品小样说:“这是我十几年前雕塑的,我给它起的名字叫《绑不住的地方》,现在简称为《绑不住》。”
谈话中,主人似乎察觉到来访者似有疑惑:难道这样一件在大庭广众、多年轰动的作品,竟然出自这位土里土气、隐居县城的泥塑艺人之手?
老于领会到笔者来意,二话没说随即起身带我们来到当地著名的盘山风景区。
在盘山一座游人们举目可见的山顶,笔者见到了于庆成早年创作的这尊名为《绑不住的地方》的雕塑雄健地屹立在那里,格外招人眼目。及至近前,发现这是一座三米多高的巨型铸铁结构的雕塑,外形与我们在其他地方见过的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人物身上绑着的不是绳索而是铁链,反而显得更加雄浑而有气魄。据了解,它在这里横空出世的年份早在世纪之交,足以证明它就是轰动天下诸多仿制品的鼻祖。
回到于庆成的工作室,于庆成拿出了得意之作《绑不住的地方》早年的创作草图。笔者看见草图上画的是被绳子捆绑着的阴茎,没有支撑它的人体形象,但足以说明雕塑者的创作意图。
老于说:“说到底,对性的束缚,其实就是对人的束缚,这才是事物的本质。没有人的主体怎么行呢!”于是极度夸张、挺拔的阴茎,有了一位呐喊着、被束缚着的主人,于是有了这件看似简单,却是思想内涵丰富、体现出深层次思考的雕塑作品。于庆成后来把它简称为《绑不住》。
这座雕塑作品的出现,引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社会旋风,被一些卫道士诬蔑为“黄色雕塑”。于是,在历来与外界隔绝封闭的村野莽山、在那些不大见世面的农村人眼里,于庆成简直就是个“大流氓”,不然怎么能将这么大逆不道的东西公然雕塑出来,还大然不忏地矗立在光天化日之下呢!
为了这件“伤风败俗东西”的出现,还有新闻单位单位居然冠冕堂皇地专门发出一篇通稿加以鞑伐。一下子舆论像行泰山压顶,让老于喘不过气、说不出话来。
对于泼来的脏水,他丝毫没有退却,做出的回答是:“作为艺术家,没有自己的思想和语言,才是不能容忍的耻辱。”但这并不能减轻社会的压力。
于庆成知道,搁在前些年政治气氛下,联系自己的家庭出身,他可能早够被打倒几回了。幸亏时移势迁,加上这时支持他的县领导又出面了,证实这里是我们县的普及性教育基地,于庆成的雕塑是经过批准竖立起来的,这才化险为夷。
这么多年,历经风吹雨打的铁铸泥塑《绑不住》伫立在著名风景区盘山之上,不仅让山里山外、有血有肉的旅游者、村里人再也不耻于谈性,还为当地村民增加了旅游收入,扩大了致富和就业的门路。
说到这里,老于指着村里一幢大房子说:“那就是我们的村办泥塑厂,现在庄里人靠泥塑已可以有不菲的收入了。”若不是到了下班时间,老于就领我们进去参观了。只见下班的人三三两两,见了老于都热情地打招呼。显然,在他们的心目中,于庆成就是他们的师长、救星和骄傲。“老流氓”早就变成“爱情鸟”了。
用泥塑出性的灵魂
于庆成因为家庭出身地主,在大抓阶级斗争年代没有他抻头露面的机会,从小只有在人群外默默观察这个世界和各色人等的份儿。他专注地端详人们的表情、神态、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分析人与人的关系和他们的心理状态。干活之余,他一边观察一边把各种各样的人物用泥捏出来,从此有了他的泥塑艺术。
于的泥塑作品不是所有都是涉性的,但是性却是于庆成泥塑的特色。这是因为于庆成倾注于心、分析联想的不是事物的外形,而是人内在的本质,是动人心魄的“魂”。他说:“人有魂——是个性,艺术有魂——是创作,泥人有性——是活灵活现的人。”
人分男人女人,维系男人女人关系的主要是性。毫无疑问,性就是人的本质、根本,采取各种方式反映这个本质,作品才会有灵魂,才会动人心魄。于庆成十分注重用泥塑反映性这个魂,用他的话说:“性是最真实的,只有把这个本质搞到家,艺术的追求才算到头。”